兩人在午夜星空下,待在一台80年代出產的拉達轎車前。轎車熄了火,停在冷清街道旁的一條巷子內,小巷內不時傳來壁虎清脆的怪叫聲。男人留著莫霍克髮型,一邊的耳朵戴滿了金屬耳環。他手枕著頭躺在車蓋上,仰頭望著星空。而女孩站在他身旁,屁股的高度剛好抵著保險桿,兩隻纖細的手交叉抱在胸前。她有著一頭淺棕色的長髮,左側編了一條細辮子垂在耳前。
「我的意思是,它們每一顆都擁有只屬於自己的名字,像雪花,每個名字都獨一無二。」男人的腳超出引擎蓋,小腿懸在車身外,輕輕地前後搖晃,敲著不成調的節奏。「妳懂吧?就像雪花。」
「你是中國人吧?」女孩問。眼睛仍閉著,像在冥想的和尚一樣閉目養神。
男人想了想,回答:「啊,我是不會這樣自稱啦。不過,某方面來說算是啦。怎麼了?」
「你們的老子說:無名萬物之始。」女孩說。
男人沉默了一會,皺起的眉頭像在努力思索,接著他搖搖頭,露出微笑。
「妳非得這樣破壞氣氛嗎?」男人說。
女孩睜開眼,看向對街突然亮起的一對車燈。
「對,這也是工作。讓身旁的人別總是浪費時間。」女孩的瞳孔在昏暗的街燈下是暗橘色的,她像準備捕捉獵物的伯勞鳥,盯著對街那輛剛發動的黑頭轎車。「別再傻笑了,我們有工作要做,認真點,目標出現。」
「遵命,老大。」男人從引擎蓋上跳下,走到副駕駛座替女孩開門,女孩白了他一眼,他微笑以對。他回到車上,發動車子,跟上那輛車。他踩著油門,手指不時拍打方向盤,喃喃哼唱,「搭啦,工作,工作,工作,搭啦搭啦搭啦,大家都愛工作,哼啦啦啦啦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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